『陈师父也懂围棋?』
『假东西,怎么想找帮手?』甄老讥讽了贾老一句,转头对陈醉说,『陈师父,观棋不语!』
贾老大声道:『真东西,你那个眼看到我输了,你那个眼又看见我找人帮忙了?』
陈醉没有吱声,也没有理二人争吵,转身跑回到屋里。
一会儿,开门再次跑了过来。
同时,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蜡状纸张。
『陈师父,你干什么?』
『小子,你做什么,我还没和真东西决出胜负呢?』
甄老贾老见陈醉把手指纸张直接盖在围棋棋盘上,先后出声呵斥。
『两位前面,您们再看看这张图?』
贾老道:『这不就是水下的迷宫的画图吗,你不是交给诸派不管了吗?』
『咦?』
陈醉目光忙移向甄老脸上,嘴里说:『甄老,您看出来了吗?』
『有点样子,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?』
贾老不解问:『真东西,看出了什么?』
甄老说道:『老贾,你再看看?』
纸张半透明,与其下围棋棋盘相映,贾老注意到,不由惊疑叫道:『棋盘?』
『几十年的棋还不算白下!』
『你不也没瞧出来,不是陈师父,你一样白下!』
陈醉连忙出声阻止说道:『两位前辈莫争,能确定是棋局吗?』
甄老贾老二人再瞧了一阵,甄老说:『没错了,这中间的死路根本不是什么围墙,而是双方的封堵绝气。』
『十三枚石球呢?』
『棋子,只不过我们下的围棋棋子在外,而这盘围棋的棋子在棋盘之内。』贾老道。
陈醉喜声急问:『两位前辈,能不能把棋盘上棋局复位过来?』
『能!』甄老道。
陈醉说道:『那劳烦两位前辈出手。』
贾老突然大声道:『不行,我们方才的棋局还没下完!』
『就你那破棋篓子,马上要输了,还想继续下!』甄老指着贾老鼻子道。
『放屁,老东西,那是我要赢了。』
陈醉见此连忙再三央请,二人这才同意把棋局复位出来,不过嘴里却是不饶。
一个说:『看在陈师父的面子上,先把迷宫解了,否则定杀你个片甲不留。』
另一个说:『睁眼瞎一样,等下再战。』
然而,当两人把迷宫棋局复位出来之后,却都陷入了其中,目光不离半分棋盘,嘴里啧啧称奇惊叹道:『真是好一副珍珑棋局!』
陈醉问:『能解出来吗?』
『能!』
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不过二人虽然说的斩钉截铁,但却不见丝毫动作,都是埋头观看,不着一子。
等了一阵,还是如此。
陈醉那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,二人也被棋局困住了,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解。
把棋局强行记下,有一次回房。
画线作图,点圆作黑白子,把棋局画出来。
一连画了两幅。
陈醉虽然不太懂围棋,但一番画图下来,他也明白了,水下迷宫的甬道,走的都是黑子的活路。
一堆堆残破,对棋局没有任何作用。
唯一的意义,就是记载着曾经在这副棋局里惨烈的厮杀。
吹干纸墨,把画图卷起,找到王瑾月的一名家将,让其帮忙去比青殿韩坤等人住处,把李晋安找过来。
然后自己来到前面,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。
众人先是一喜,接着又犯难起来,他们或多或少对围棋了解一些,但都不擅精。
甄老贾老一时都未能解出,他们如何能得解。
陈醉洒然一笑说:『我们解不出来没有问题,但诸派那么多人,总有人能解出来。我们在意又不是迷宫棋局里的什么东西,而是五浊泉,有烦恼让他们去想。』
众人恍然,心情平复了不少。
但毕竟与五浊泉息息相关,向疾沉思了一下说:『虽说如此,但我们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。早一天解决,就对我们有利一天,如果一直不得进展,那些修士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。』
陈醉点头,若是一直未能寸功,且一直伤人,那些参与进去的修士,难免心生怨气。
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,谁也猜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儿。
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,首当其冲除了陈醉,没有别人。
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引出了的。
说什么自己贪心惹得祸,呵呵,当了那个时候,谁还给你想那么多,肇事者只想是陈醉害得他们如此。
『我们之中,也就甄老贾老擅长,就看他们的了,而且两位前辈,好像已经迷上了,正用心地研究呢!』
就在这时,李晋安和朱荣长还有王家的家将走了进来。
陈醉把一副未展开的画图递上,说:『老安,老长,你俩去找玄道宗李无生,就说水下迷宫已有新线索,特为送来,就不招他们来‘天下第一楼’喝茶了,不过茶钱得交过来。』
李晋安接了画图,与朱荣长应是。
陈醉又交代道:『你们过去只带话,不要和他们起什么争执,交钱就收,说半个不字,扭身就走!』
李晋安朱荣长先是一愣,随即笑道:『是!』
二人可不是陈醉,随意得罪诸派。
虽然二人都是陈醉的属从,但他们可不会忌惮陈醉一样忌惮二人。
二人跨出大门,陈醉扭头对着向疾,笑道:『殿主,还得您去走一下过场!』
向疾嘿嘿一笑,也不言语,起身而去。
比青殿之人是未参与水下迷宫之事,但诸派共议,又怎能把比青殿排除出去。
诸派明知道邀请比青殿进来没有丝毫作用,却又不得不做。
否则就落个排挤之名。
至少,在这个时间段,诸派不想这样的事发生。
所以,只好忍着恶心,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,邀请比青殿商议要事。
陈醉又对长孙血姬说道:『雪姨,您安排一下人,也知会一下徐前辈。』
长孙血姬点点头,水下迷宫终于又了突破性的进展,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。
众人包括这天下修士,想破了天,也没有想到如一座小城一样的水下迷宫,竟然是一副珍珑棋局。
怪只怪十三枚石球的误导性太强了。
它们本是棋局之外之物,却又放在棋局内。
巧妙的是,放在棋局之内,又是引动阵法的关键。
这水下棋局的建造者,是大手笔,巧夺天工也不外如此。
不光棋局是棋,每一步设计也都是棋。
真是如人生一般,步步为棋。
还有,人生过的不就是七情六欲吗?
人生的棋盘,岂能没有七情六欲?
有了决定,众人再不探讨,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儿。
陈醉对水下棋局叹服了一阵后,和杨君方胡不喜方之瑶阿曲四人聊了起来。
『水下棋局之事已定,观山盛会马上也要结束,之后你们要去哪?杨兄和胡师妹,是会霜雪寒庭,还是天下游历去?』
陈醉说着又对方之瑶阿曲问:『你们呢?』
杨君笑道:『原本我兄妹二人是准备游历一番,到明年八月十五之前再回去。可今番在东海之上,长了诸多见识,在得了陈兄的大机缘后,可能要随师尊回霜雪寒庭,好好修炼一段时间了。』
胡不喜附和地微笑点头。
陈醉又面向方之瑶阿曲二人,方之瑶抢先说道:『当然是跟着你玩儿了。』
『不要开玩笑。』陈醉笑道。
方之瑶梨涡深陷,一副认真模样说道:『小妹没有开玩笑啊。』
陈醉摇头一笑,又对阿曲问:『你呢?』
阿曲盯着陈醉脸庞反问道:『那你呢?』
『我呢,要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,然后回一趟比青殿。』
『那我也在这留一段时间。』
『我也留下!』方之瑶随声道。
杨君愣愣地看着方之瑶和阿曲二人,一旁的胡不喜则低头掩嘴轻笑,也不知道其笑的是什么。
陈醉又面向杨君和胡不喜说道:『惭愧,一直未问,不知杨兄和胡师妹,在观山盛会上,取得了什么好成绩?』
杨君道:『蒙陈兄相问,我兄妹二人已到了前三十之列。』
『恭喜,恭喜!』
到了前三十,已经是这个时代,修行界里最优秀的一拨人,也是将来时代,修行界各家的发声者,不容小觑。
杨君道:『与陈兄相比,不值一提。』
他们倒是想和陈醉比,可一想到陈醉的成就,还有这些日子亲眼所见他所作的事情。
顿时就没了任何相比之心。
陈醉微笑着摇摇头,也不好多说,扭头问方之瑶阿曲:『你俩呢?』
阿曲回道:『侥幸进了三十之列。』
『师姐可真是侥幸,连着被轮空两次!』
阿曲笑道:『师妹,师姐的运气可是很好的,你看我不出手就进到前面了。』
方之瑶笑道:『下一场,可没有运气了。』
陈醉和杨君胡不喜看着二人,总觉得二人话里有话,虽是说观山盛会的事儿,却又似在说别的事儿。
二人一向如此,他也不去多谢,对方之瑶问:『你呢?』
『三十五!』
看着方之瑶不服气的样子,陈醉心中一算。
三十五不正是六十七进三十四,未能晋级止步不前了吗?
陈醉呵呵一笑说:『没事儿,这一回算运气不好。』